Saturday, September 8, 2012
故事很长,但却不错。。。。(一)
**一篇很值得仔细阅读的文章,有时间的朋友们来看看**
那天,我出席了一個葬禮
四十歲?對你來說很遙遠嗎?
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月後的事……
我,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行的上班族,亦是所謂的中產。
婚已結,十年夫妻生活,愛情早變了感情;
樓已供,還有十多年的房貸,只是活在斗室之中;
車已買,快十年的日產汽車,開在街上沒人會留意;
奴已隸,上班下班,一成不變的辦工室工作,人也差不多變成機器。
簡單的生活,沉悶的生活,機器的生活,直到那一天。
電話響了,一個沒有來電的電話打過來。
「喂。」
「是不是阿凱啊?」
「我是,你是?」
「我是你中學同學阿鋒的妻子Susan,有時間說兩句嗎?」
「有,請說。」
「阿鋒他……走了。」
「走了?走了什麼?他又去旅行了嗎?」
「不是……阿鋒他過世了……」
什麼?中學時的運動健將,竟然突然死了?
這是我人生中,第一個同輩離世。
「老婆,今天我去阿鋒的葬禮,不回來吃飯了。」說罷,我穿上了很少拿出來的西裝,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我的家。
開著我的日產,看著熟悉的街道,十多年,街道上改變了很多,但你總不會發現一切在改變,因為改變通常是逐漸逐漸的進行,你習慣了一些,再改變一些,今天比起昨天,改變很少,但比起十年前,改變卻是天翻地覆。
多少年沒有中學聚會過?
二十多歲剛畢業時,常常有聚會。年紀漸長,兩個星期的聚會,變成一個月,一個月變成兩個月,兩個月變成半年,半年變成一年,一年變成有紅事才出來。
想不到,這一次,我們竟然為了白事聚頭。
步入殯儀館,對上一次應該是八年前,爸爸離開了我,我送他走的最後一程。
總覺得,當父母離開了自己,自己才算真正的長大,獨立,也覺得自己老得特別快。
看著空虛的房子,自己是輩份最高的人,沒有人在身邊囉嗦,叫你吃飯,提你回家,著你穿多一點,照顧生病的你,看著熟悉的父親樣子,由真人,變成家中每天看到的黑白照片,有時候一個人回家,我總想說一句:爸,我回來了。
字打到這裡,眼眶也快溢出久違了的淚水……
快四十歲的我,回想起小時候,穿著白背心,晚上牽著老爸的手買汽水西瓜,昏黃的街燈,顯得老爸的背影很偉大。
慢慢我長得比老爸高,老爸在自己身邊時,為生活勞碌奔波,總是沒有好好陪他,到了一天,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自己,才懂得想,為什麼自己沒有好好陪他……
父親節快到了,讓我跟老爸說一聲,父親節快樂。
想著想,走到靈堂前,放下了帛金,跟susan 說了一聲節哀順變,看著阿鋒一對十多歲的兒子,我把銀包內的幾千元也拿出來交給了這對小兄弟,叔叔只能幫得多少就多少,接下來的時間,你們要堅強。
靈堂內,阿鋒熟悉的臉,帶著微笑,在迎接我這個中學同學,像是說:這樣久沒見,你還好嗎?相片中的他,多健康,笑得多開心。
記得那年的班際藍球比賽,我們差兩分之下輸了,賽後我在更衣室忍不住的哭了出來,阿鋒也是帶著同樣的笑容跟我說:有什麼大不了的?大不了下年努力再來吧!
他的笑臉,對我來說沒變,我的眼淚也沒變,低著頭的三個躹躬,我心中只是想:阿鋒,我老了,不知道再有多少個下年……
場內的人很多,我看到中學同學的那一個位置,走了過去,中學的攪屎棍阿中,死板班長阿德,結了婚的人妻美女Winnie,品學兼優的阿欣,開心果Carmen,他們都在。幾年不見,老朋友們,你們都老了;老朋友們,你好嗎?
阿鋒是一個怎樣的人?
任何一個團體,總有一個特別熱心,和那一個也特別熟絡的人。每次的聚會,他也是發起人,任何一個人的生日,他也暸如指掌。 三五不時,總會收到他的電話:「喂,最近如何啊?下個月誰誰誰生日,不如一起出去吃個飯吧?」
什麼時候再沒有接過阿鋒的電話?
三個月?半年?還是一年?我也數不出來……為什麼一個老朋友一陣子沒有找我,我也沒有察覺,沒有打電話去問候一下?直到,發現這個朋友離我而去,我才如夢初醒。
看看身邊的一班同學,大家傷心嗎?好像傷心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的愧疚。
「阿德,記得上次聚會是什麼時候嗎?」
西裝畢挺的阿德,衣著光鮮得讓我認不出來,他想了一下說:「大概,四年吧。」
「有這樣久嗎?」
旁邊的阿中伸頭過來說:「有啊,最後一次聚在一起是Winnie 的孩子出世,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她。最近說要吃飯啊,唱K 啊,去旅行啊,都總是沒有齊人,你不是不知道阿鋒很執著要一起聚會,一個都不能少嗎?」
的確是,上次吃飯,Winnie 說她要照顧孩子,阿德說不太想吃火煱,Carmen 也說他丈夫不太喜歡她夜回家,當時我也好像不行,好像是加班吧……
再上次?唱K 太吵?有人唱歌不好?太夜?明天要上班?孩子要溫習?
再上次去旅行?有人去過,有人拿不到假期,有人累,有人說老了,最終,也是不了了之。
再之前,行山,太累;
再之前,喝早茶,太早;
再之前,看煙花,太多人。
太多之前,也有太多藉口。每次約會失敗,總覺得好像鬆了一口氣。人越大,越想窩在自己的空間中,不接觸,不嘗試,可能,這是一種安全感。
「各位親友,現在可以瞻仰遺容,去跟阿鋒見最後一面吧。」
我們隨親友的後面,進入靈堂後的小房間,那條隊伍,進入的很冷靜,出來的卻各有傷感。
「阿鋒是因什麼過世的?」我問。
Winnie 探頭過來說:「好像……是肺癌。」
肺癌嗎?阿鋒好像從不抽煙,為什麼會選中他?
一副棺木內躺著自己熟悉的朋友。一個存活在自己心中活生生的人。
他……瘦了很多,皮膚下全無血色,他健壯的身體,結實的肌肉再看不見活力。
我從他的腿,慢慢的走前,前方的一個女士,應該是阿鋒的大學同學吧,她扒在阿鋒的棺木上哭著,需要嗎?
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,在生活的長河中,我一身的梭角都被磨平了。我總是跟自己說,傷心,並不能改變什麼,為什麼傷心,接受吧。
前方的小姐,被一幫親友扶走了,我也走前了兩步。
我終於看清了阿鋒的遺容。
跟他這樣近,但我卻感覺他離我很遠,他不再是那個會跟我有講有笑的人,他瘦了,他長相雖然還是我能認出,但他卻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個,臉上帶有笑容的阿鋒。
笑容在他臉上消失了,他的眼,也不再張開。
我的心抽了一下,腦袋一片空白,這就是死亡嗎?曾經,死亡離我很遠,父母的離開,他們一頭白髮,我有的是悲傷,但對死亡卻是很空白。
但這一刻,從看到一個跟自己一樣大的人,躺在我身前時,我突然覺得,死亡離我,好像比十年前,二十年前近了一點,再想想自己,快四十歲了,人生可能已經走了大半。
我哭了,可能是因為阿鋒,也有點是,因為我自己。
扶著哭成淚人的Winnie,阿欣和Carmen,我們走出了房間,坐在椅子上讓小姐會平復,也讓我心中的漣漪平靜。
十分鐘後,我們走出了門口。跟Susan 道別,慰問了一下後便打算動身離開了。
那知道Susan 給了我一個信封,著我們一定要,一定要一班人一起看。
我跟他們到了一家酒樓,大家也對這封信很有興趣。我打開信封,開始讀起上來。
「老同學們,因為我,你們最終也聚在一起了,但這次,也是我最後一次將你們聚在一起了。你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?」
我一邊讀,幾個眼淺的女生再次落淚,我也忍耐著眼淚,希望以阿鋒的口吻和感覺讀出他這封信。
「當然,一個死人的遺言,我想總不能拒絕吧,我的老朋友們。老土點說,當你讀到這封信,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,接下來的,太老土,我也不再寫下去。你的朋友死了,死,並不可怕,但我最可惜的是,最近沒有能力繼續凝聚大家在一起。」
「我得了癌症,在病床上我看著以前的相薄,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年輕,多麼有活力,臉上總帶著燦爛的笑容。但人大了,愈難得到快樂,我明白的,因為我也不快樂了。」
「我很想見大家,但卻不想以一副殘缺不全的身體去見你們,須知道,我在你們心目中,總是開開心心的,我不想讓你們傷心,替我擔心。」
「但我留下一份小小的心意給我最最最最熟悉的你們,答應我,好好的去享受我給你們準備的。還記得我們中學時,每年暑假也會去大嶼山的小別墅嗎?那座要走三個小時才能到的房子。給我三天的時間,到那房子玩三天,就跟以前一樣就行。」
「相信我,那裡有我在。永遠的5A 班班會主席
鋒
絕筆」
讀畢了整封信,現場一片沉默。重回舊地嗎?我們六個人,十多歲時去的地方,四十歲再去一次,到底阿鋒是怎樣想的?但一個故人的遺言,我們說到底也應該尊重的。
我帶頭問了一句:「阿鋒他的遺言便是我們再去玩三天,大家有沒有意見?」
看到他們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,但最終大家還是點頭同意的。
「但要三天的時間,我們選個什麼日子比較好?」我問。
阿德立即說:「我公司很忙,很難抽到時間的。」
Winnie 也連忙道:「快暑假了,我要照顧我的孩子。」
Carmen 提議:「不如我們回去看看時間,再相約日子好嗎?」
大家也紛紛贊成,然後大家收拾心情,便開始吃晚飯。
我把信件收起時發現信的背後還有幾句話:「如果你們看了這封信,那個時侯訂不出一個日期,那便不用來了。反正你們肯定忘記的。不要緊的,反正一個死人沒有能力責備你們,祝你們幸福快樂。」
看到這一句後,我考慮了一下,然後試探一下地問:「其實,我們今天決定不了日期,會不會回家後便忘記了?」
「如果當面約,也約不到,那回家約,又真的能夠約得到大家嗎?」我看到他們沒有回應,自顧自說的繼續說下去。
「但……我真的要跟老公知會一聲。」Winnie 不太同意我的說法。
身邊在玩電話的肥仔中邊玩邊說了一句:「這個世界有電話的。」
Winnie 聽罷便撥起電話來。我看了一下Carmen,她也給她的丈夫打起電話來。
阿德卻堅決的說:「最近我真的很忙,你知道我這份工作很不定時,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的。」但阿中卻冷笑道:「你每年也總會上載什麼泰國啊,塔斯曼尼亞啊,日本的旅行相片,真的很難抽時間,呢~」
阿德瞄了阿中一下,正想開始罵戰時,我立刻打了圓場說:「時間可以再遷就大家的,阿德你說幾個日子我們商量一下好嗎?」阿德聽後才看看自己的電話日記找時間。
而我,也要打電話回去跟老婆說一聲,也撥起電話來。
「老婆,我想跟我的中學同學們一起去個宿營。」「為什麼突然去宿營?去多少天?」「呃……說來話長,但這次的宿營很重要,就三天而已。」「三天,你有時間 去嗎?你去了我一個人在家嗎?」「對不起啊,但這次很重要的,是阿鋒的遺願。」「嘿,遺願?那有這樣奇怪的遺願?你回來再說吧,我要想
想。」「嗯好,那回來再說吧。」
我掛了電話後,他們都看著我,原來他們都談好了,只有我不確認而已……
「我……我老婆好像不太理解這件事。」我抱歉的說。
「但現在只餘下你一個人,我連要帶小孩的責任也跟老公說好了,你沒有小孩,
工作又不忙,有什麼問題?」Winnie 疑惑地問。
很少說話的阿欣突然開口說:「去與不去,是你的個人決定吧,你想去的,誰也阻止不了。」
回想起小時候,我去旅行,有那一次是家人十分支持的?去多少天,拿多少錢,總會跟父母據理力爭;今天,我已經是成人了,假期隨便拿,錢也是自己的錢,但我卻發現比小時候的限制更多,更令自己動彈不得。
什麼時候我們失去了率性?習慣了計畫?經不起變化?
兩隻手,一手握住電話,一手握著阿鋒的遺書。
這晚,我們終於定下了日子,而我,亦因為這件事跟老婆吵了一下,但最後她還是讓我去這一躺宿營。
回望這二十多年,我們開始懂得做人,但亦漸漸失去做人的樂趣。
阿鋒,到底你在打什麼主意?
我們約了在東涌地鐵站集合,時間是早午八點鐘。
「為什麼是八點?時間這樣早,我快累死了。」一到埗便開口埋怨的是肥仔中。
現場只有我,阿德和阿欣到了。阿欣搭口說:「你不記得那時候我們都是約在八點嗎?」
肥仔慨嘆說:「阿欣啊,我們都老了,你估我們還是十八二十二嗎?」
「這裡只有你老了而已,我們不也是準時到了嗎?生活檢點一點,自然不會老得這樣快。」阿德的說話明顯有骨。肥仔聽到當然不服氣,回敬了一句:「生活檢點,也不能保證不脫髮的。」說罷便朝阿德的髮線看了一眼,再冷笑了。
他們又要吵架了,還好遲到的Winnie 和Carmen 終於到了,我和阿欣便把阿德和肥仔分開,把視線轉到Winnie 和Carmen 身上。
「對不起啊,今天要餵完BB 吃早餐才可以出來。」Winnie 氣沖沖的解釋,而Carmen 亦說出自己遲了起床。
我們齊人便一起出發買三天的東西,走進超市,我們推著幾輛手推車便把東西逐件該件放進車中。
那邊廂,阿德為了買洗頭水和肥仔又在爭執。
「這樣Cheap 的洗頭水我很少用,我只會用這一款深層呵護的。」阿德拿著洗頭水想放到車上。
「但我們帶了洗頭水了,你再買不就是浪費了嗎?」Carmen 推著車,樣子好像不太願意。
「沒關係啦,我付錢,就用這款吧,反正又不是付不起。」阿德說罷便放上車上。
「哼哼,人家賺錢多了,便嫌棄舊東西了,你又不是沒有用過這款洗頭水,二十年前你不也是用得好好的。啊,一定是這款洗頭水不能保護脫髮,我明白了,這樣想起來,可能你脫髮的問題跟我們有直接關係了。」阿中在旁推著車子說完便走開了。
我們集合的時候發現,我們竟然買了三大車的東西。
「喂,等一下我們要拿著這樣的東西走兩個小時的山路,可能嗎?」我邊說邊看車上有什麼。
我把築地壽司盒拿了出來,把三筒品客薯片只減到一款味道,把汽水都抽出來,最後,也把洗頭水,驅蚊機,紙杯紙碟等都拿走,只淨下兩輛車子,以及一包炭。
「我們有必要進去燒烤嗎?好像太重了吧。」Winnie 抱怨道:「而且燒烤等於吸入數以萬計的二手煙,對身體不好。」
「可是,燒烤是那些年時我們必定會做的啊……」我無奈地說。
最後,我自願提出由我搬炭,他們才接受。
拿著幾大包的東西,背囊也裝得密密麻麻
我們開始走出了東薈城的Taste,踏上兩小時的路途,可是,好景不常,五分鐘的路程,我們已經撐不住了,我們甚至連東涌的市區也沒有走出。
先倒下的是女士們,我們不怪他,因為我看到我們三個大叔也是為了臉子而硬撐的。
「怎麼辦?」阿欣無奈地問:「這樣我們不可能走進去的。有車嗎?」
「你不是不知道,那個地方是沒有車路的…」我提醒她,但我也想不出辦法來。
阿德想了一下說:不如我們乘船吧,租船也是價錢問題,但至少,我們只需要走十分鐘的路。
這是無辦法之中的辦法,大家聽到兩小時的地獄變成十分鐘,都紛紛稱好。
看來阿德的人面很廣,十分鐘便拿到了相關的資料,我們也約好了船家,一行人終於捱到了碼頭。
在碼頭,船家還沒有到,看著大家走得汗流浹背,不說還以為我們走了兩小時的路。
我突然想起,每次我們出發的時候,也會來張集體照。我便拿出了相機,跟他們說,不如我們拍張出發照吧。在我一推二請的情況下,我們終於也拍了一張出發照,在我仔細要求下,連企位也弄得跟以前一樣。
拍好了,船家也到了。我們把東西放到船上後,便乘船出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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